【一束灵光】读李文亮作品有感——刘曦林
余多年研究画学,那“画”字是疏忽不得的。除此而外则重一个“文”字,文指文思、文心、文化。宋代邓椿将“画”与“文”衔接起来,有“画者,文之极也”之慨,此说成为千百年来中国文人画美学思想之核心。文亮君于此有夙慧夙缘。在他的名字里不仅有“文”,而且这文是有光的,这文之亮,文之光便是中国尚文传统的一种体现。将这传统嵌入人的名号里,便暗寓了一种期冀,一种理想,这自然也是中国的传统。
文亮于画是讲文思的,他显然是从文人画的传统走来,不仅讲这分笔墨,而且总想别寄一种情怀或感慨,这便是一种文心。这文心渗透在笔墨纸绢之中,是不一定非要题写在画面上的,因为画毕竟是文的造型表现。如果说笔墨中寓有文思是他与许多画家的共性,而笔墨间有光则是他的个性,就如他的名字——“文”后有个“亮”字。这光常常借或明或晦,或浓或淡的墨色衬托出来,或隐或显地闪烁在天际或草木间,更多的情况下则是从幽暗背景下白鸟的造型上放射出来,览之有恍兮惚兮,炜炜煜煜之感,更显得那白鸟仿佛是画家心思中圣洁的仙女,或者又暗寓了一种难以确说但思之有味的形而上的东西,文化上的东西。我喜欢这束光,戏称之为文亮花鸟画的一束灵光。因了这束光,使之走出了传统文人画,具有了现代的精神性;因了这束光,使之不同于左邻右舍,而独立于画坛。
文亮的画还有许多其他的优点、特点。余独喜此灵光,并希望这束灵光熠熠生辉于未来的时空。
【见迹明心】——田黎明
中国传统文化是讲人性的文化。文亮是一个在传统文化中徜徉的人。他对人淳朴厚道,对艺术虔诚执着,还有他超然的情怀,正是传统文化中的优秀品格。
文亮又是一个在生活与艺术中追求境界的人。为保持一种纯净的状态,为能在纷繁的生活里有一个亘古不变的心性,他不惜放弃了许多东西。他以独特的画语品咂着许多纯情而质朴的感受,以单纯的语言诉说着自己内心对“生命”意义的体验与关爱。他把鸟与深厚的土地作为造型元素,运用虚与实、具象与抽象等笔墨语言,使画中的一束灵光与一种希望,一泓清流与一种静谧,一丛山花与一种美好……在似光似影,若烟若霞的背景处置中,创造出了一种亦真亦幻、耐人寻味的艺术语境。画中鸟的行走被感觉是对“品格”的不停追寻,四方空间被赋予了宇宙的意味……
唐人张怀瑾所谓“怿思通理,从心所如”,正是人在自然空间里,以通达物性俯仰天地的情怀来养育自己心性的。文亮深谙此理。他多年来始终坚守自己内心纯净的领地,在花鸟画艺术领域中不懈地探寻着,他是当今花鸟画坛一位很优秀的画家。
2001年12月3日
【读画小记】——武艺
我与文亮兄相识于十几年前,平日虽交往不很多,但其平实、朴素的画风时常感动着我。
水墨画的各种研讨与争论此起彼伏,能静下心来以自己的角度进行创作的艺术家实属不多。文亮兄出道很早,但他抱着一个“求道”的态度对待艺术。多年来他潜心于艺事,从多方面蒙养自己、从不流于时势,这样一种超然的心境,对时下来说已显得尤为可贵。这些年,他的画风是在沉稳中循序渐进的,这可能与他的性情有关,也可能与他对艺术的态度有关。
他的画虽属花鸟画范畴。但却让感受到他修养与眼界的全面,如果有一天他的画超越国画分科的界限,甚至超越了画种的界限,我想,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。凭文亮兄的实力,一定会达到他理想境界的。
祝文亮好运!
2002年7月15日于京郊马坡
【看文亮的画】——怀一
文亮画画出道早了。约略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,我初看到他的作品,便觉得眼前一亮,其时,文亮不过二十多岁。文亮以疏朗茁壮的运笔画秋草栖禽,他有不错的书法基础,因而那时他的画不只打动了我一个人。不久,文亮从一个煤矿的工会,调到山西画院。
我一直不看好当下所谓的主流绘画,无论是美协美院或是画院,他们所尊崇的东西,好像是勾兑的假酒一样经不起品味。文亮身在其境,心被其囿,较长时间,他为了种种大展制作大画。奈何呢?想一想,有几个获金奖的画家现在还会画画。那个功名场误了多少画家的大好年华呀!
好在文亮困惑之后明白了什么,他现在努力把画里一些多余的涂染褪去,复又把功夫用在笔墨本身,这样做,我想是对的。
2004年5月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3001寓舍西窗
【我的画】——李文亮
画画好比讲故事,有人三言两语就能将故事讲的生动、让人爱听;有人绕来绕去讲的娓婉有趣,也有人愿意听,这都与人的生性有关。我大概属于“绕”的这一种。平时多画些冗繁细密的东西,在一张纸上总是将古人精心留出的“白”弄的满满的,这样以为充实。我看重画的意境,想在画里尽量表达这种感觉,这对花鸟画来说很困难。传统花鸟画多讲情趣,历代许多大师在这条道上走的很远,好多时候只能望着古人那长长的背影兴叹!这使本来就准备不足的自己有些底虚。
但画画说到底还是很个人化的事情,怎么着路还得自己走。我走的是“不即不离”的道,既想与古人“即”,承接古人最优秀的东西;又想与古人“离”,以自己的方式,表述内心最真实的那份感受。多年来独自小心奕奕地走在这条道上,走的好艰难,曾几时想返回来再走,可毕竟走了这么长时间,有些不甘心。究竟以后会怎样走,没来得急想,还想再往前探探,或许会看到“柳暗花明”的那番光景。
现在我的画里尚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,这需要时间逐步补充与调整。我还画些山水,画些秋卉,还画些类似传统的花鸟,目的是为“赶道”蓄些“力气”,我没好意思把它当作品看,只是当功课来做。
这些画是功课中留下的,编此册时,怀一、英柱说:只有几张接近传统,其它都勉强。看来想接近古人也并非易事!
2004年5月客方舟苑